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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台大正門,感覺是日本帝國大學時期遺留下來的。)

 

對台大的印象其實微乎其微,我還小的時候爸爸帶我去過,但除了椰林大道之外其他的我也不記得了。去年媽媽來台灣的時候雖然有到公館,但只去了書林,沒有進到學校裡面,所以這次是我大概時隔10年再次進到台大吧。對台大的印象仍然停留在10年前《快樂星期天》的校園場,韋禮安那時還是台大學生,然後黃舒駿唱了〈椰林大道〉,歌詞是「坑坑洞洞的椰林大道」,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會唱。對於台大,我沒有什麼憧憬或是遺憾,更不會說「如果我努力一點就能上台大」這種話,因為台大沒有傳播科系,所以我根本就沒考慮過要念台大。台大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,就是爸爸的母校,如此而已。

 

這次會去台大是因為前陣子我發現台大有一個叫「台大電影獎」的活動,是學生自發辦的影展,其中一場要放《大國民》(在這裡我就不解釋這部電影有多重要了),想說滿難得可以看到這部電影在大銀幕上放映,就決定去台大一趟。從輔大過去很遠,車程大概40分鐘,來回要64塊,相當於我平常吃一餐的價錢,所以我幾乎很少到公館一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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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看起來很老舊的大陸書店,不知道爸爸有沒有去過呢?)

 

老實說,爸爸的大學生活過得怎樣、快不快樂,我並不瞭解。相對於我很清楚老媽在師大交的知心好友、暗戀過某個體育系的男生、體育課還被當、每週一要穿制服升旗這些事,我對爸爸的大學生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。上一次走進師大校園時媽媽就在我旁邊,她可以直接充當導遊告訴我她怎麼從宿舍走地下道到學校、朝會在哪裡開等等。但是這次我只有一個人,爸爸不在身邊,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判斷跟直覺去尋找那些爸爸可能曾經走過的地方,其實我也只想到最基本的文學院、圖書館,還有死觀光客路線的醉月湖這三個地方而已。至於爸爸在哪裡跟他的文青好友做文學雜誌、曾經去過哪些書店或咖啡廳,就得再等爸爸告訴我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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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並不喜歡走在陌生校園裡的感覺,尤其是像台大這麼大的學校,真的會走到瘋掉,我猜老爸那時應該有騎腳踏車,不然光是從正門走到圖書館就要15分鐘。幸好今天我去的時候正好是台大的杜鵑花節,而且又有社團博覽會,有攤位放了校園地圖,我才能夠找到醉月湖的位置。我曾經問過老爸有關醉月湖的事,他只是不太在乎的說「就跟清大那個湖差不多啦」,今天去看了才發現還真的是蠻像的,但我覺得周圍的造景佈置比較漂亮。我記得我還問過他有沒有跟女生在那邊約會過,他很敷衍地回答說有啦有啦,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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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覺得台大很漂亮,因為裡面的校舍應該都是從日治時期留到現在,但我記得爸爸跟我說他覺得台大的校園很破舊,很在校生的看法。文學院在距離大門滿近的地方,我到的時候有一群歐巴桑在門前的拱廊打太極拳。走進一看,那扇黑色的大門很陳舊,我想應該跟爸爸唸書時是同一扇吧。大門右邊掛著「文學院」的牌子,左邊則是中文系、外文系跟歷史系的牌子,假日學院裡面沒有開放,我在大門前站了一陣子,想像著20幾歲的爸爸從門前走進走出,不自覺有點想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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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文學院以及盛開的杜鵑花)

 

就像我前面說的,我對爸爸的大學生活瞭解不多,但不是完全沒有。走在校園裡面,曾經跟爸爸聊過關於大學的話題就浮現在腦中。例如林文月曾經是爸爸的大學老師(他說她上課很無聊)、齊邦媛曾經送過他親簽版的《巨流河》(有次回家進行書櫃探險時拿出來翻閱沒放回去還被訓了一下),最常講的就是他上第一堂英文寫作課就因為寫得太好,老師叫他過後可以不用再來,還有日文只拿了C這些瑣碎的小事。

 

唯一看過一張爸爸大學時期的照片,是他跟幾個文青好友在椰林大道上拍的。印象中他穿著一件有點sissy的紫色polo衫,那時候他還很清瘦,臉很白皙,下巴的那顆大痣顯得很明顯。所以爸爸的大學生活到底過得如何呢?其實做為一個跟爸爸一樣有點孤僻的人,我很能夠理解他也許只是過了一個平凡的大學四年,或許不像媽媽還去參加救國團的營隊、交了很多朋友那麼精彩,甚至可能還有點「苦悶」,因為現在的我其實也是這樣的。我並沒有交到什麼知心好友,大部份的時候我也是只跟自己一個人來往,看書、寫文章、看電影、做自己的事,至少爸爸那時還當了《現代文學》、《焦點》的編輯,搞不好還比我的大學生活精彩哩。

 

對於爸爸的大學生活我還是留下了許多疑問。不善與人相處的他沒有住宿舍,在外面租房子,他住在哪裡呢?有沒有打工?這些我都不太清楚。至於爸爸到底在台大度過了什麼樣的日子,那時是以怎樣的心情在讀大學,真正的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
 

2019.03.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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